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说的话，他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。

电话那头不过寥寥数语就挂断了，可温砚辞却瞬间变了脸色。

他猛地转身，一把抓起我的衣裳丢在我面前。

“赶紧跟我出门帮我开车，薇薇喝醉了。”

在一家酒吧外的路边，我们找到了正坐在花坛边，脑袋埋进膝盖缩成一小团的秦薇。

昏黄的灯光下，她那副破碎的样子，确实是惹人怜爱。

温砚辞正想下车，几个刚喝醉酒的醉汉却摇摇晃晃从酒吧出来，在看到路边独自一人的秦薇后，几人脸上露出了猥琐恶心的笑容。

“哟，哪来的小美人，找不到回家的路了？来来来，哥哥们带你回家......”

打断他们的，是温砚辞狠狠砸下去的拳头。

温砚辞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，各种散打和运动都不在话下，不过几个醉汉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
几个男人很快便连连求饶，可温砚辞却像听不到他们说话，一拳接一拳狠狠砸在他们脸上，像是要马上要了他们的命。

直到为首的男人满脸鲜血，秦薇的声音怯生生响起。

“砚辞，别打了，再打就出人命了。”

温砚辞这才停手，狠狠地瞪了那几个男人一眼，再回头看向秦薇时眸中满是温柔，丝毫没有刚刚狠戾的模样。

我从头到尾坐在驾驶座上，双手紧紧攥住方向盘，指尖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泛白。

我不是第一次见温砚辞这副发疯的模样，十二岁那年，我在学校被嘲笑无父无母，温砚辞也是这般发疯，硬生生打断了对方三根肋骨，自己也被打得满头鲜血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。

我吓得眼泪直掉，生怕温砚辞有什么闪失。

当时的温砚辞强忍着剧痛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

“有我温砚辞在，谁都不能欺负季念乔。”

可现在，温砚辞去保护别人了。

再回过神来时，温砚辞已经扶着秦薇坐上了后座。

在回家的路上，我悄悄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两人。

喝醉酒的秦薇双颊酡红，嘴里还不住喃喃着。

“砚辞......你说你哥怎么就不喜欢我呢？我那么喜欢他，我从上学时就喜欢他，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......”

温砚辞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秦薇，眸子深情得像有一片汪洋。

“是啊，怎么就不喜欢呢......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......”
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温砚辞在感情中处于下位者，那副卑微的模样，这十五年，我从未见过。

我收回眼神，在整个回家过程中，再没往后看过一眼。

温砚辞将秦薇安顿好后再次敲响了我的房门。

“念乔，看来上天也在帮咱们，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把薇薇约到家里来呢。”

“我哥的卧室还亮着灯，我刚刚给你的那东西还在不在？你抓紧机会。”
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在眼泪即将落下的前一秒，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。

“好。“

温砚辞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，满心沉浸在即将得到秦薇的欢喜中。

我端着一杯加料的牛奶上到二楼，敲响了温砚清的房门。

看到门外是我，温砚清挑了挑眉。

“还没睡？”

我将手中的牛奶往他面前递了递。

“听温叔叔说你睡眠一直不太好，刚刚看你房间灯还亮着，想着牛奶有助于睡眠。”

温砚清没有接，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我脸上，似要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。

片刻后，温砚清接过我手中的牛奶，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。

我拿着空杯正要转身，温砚清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。

“不来我房间里坐坐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