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件,去医院做了极为细致的全身检查。
第二件,带着渐冻症的确诊报告向谢家二老提了退婚。
谢母握着我的手直摇头,眼眶红得厉害:“这婚退不得,归舟那么喜欢你,除了你,他不会和别人结婚……”
我没说话,只是给他们看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中,谢归舟望着一个在水族馆扮演美人鱼的女人,眼神温和又痴迷。
“与其逼他和我一个绝症患者结婚,不如维持现状,让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我不想再拖累他。”
上一世,谢归舟意外失踪后,我找了他五年。
却发现他被楼心月捡回家,两人甜蜜相恋。
我不顾谢归舟的意愿,强制让催眠专家唤醒他的记忆。
他记忆恢复的那天,楼心月跳楼自杀了,自此我和谢归舟之间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婚后十年,冷若冰霜。
直到我患上渐冻症,谢归舟贴身照顾我七年,给我喂饭、擦身,带我祈福、求医。
可我知道,他做这一切只是基于丈夫的责任,而不是真的爱我。
强忍着眼中泪水,我哽咽道:“我和谢归舟没有以后了。”
这一世,我不愿再重蹈覆辙。
从谢家出来,我去找了楼心月。
楼心月也瞧见了我的身影时,慌忙支开谢归舟。
她急急忙忙地辩解:“不是我故意把归舟藏起来的!”
我淡淡道:“是不是,你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见瞒不过去,楼心月死死咬着唇,索性破罐子破摔,情绪激动起来:
“宋栀,我知道的,他这辈子心里从来都只有你!一旦恢复记忆,他肯定会立马抛下我去找你!”
“可我从上高中第一眼见到他,就喜欢上他了啊!我爱了这么多年,从来没得到过他半分青睐,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……”
“我只是想让他在我身边多待几天,就几天而已!”
声音到最后,隐隐带上了哭腔。
我静静地听着,目光却透过她,落在了她身后的谢归舟身上。
男人眼眸沉沉,一瞬不瞬地盯着我,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,眼底像是酝酿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。
过去那个在我身边如影随形的守护者,如今成了别人身边的“恶犬”。
只等着我对楼心月有半分不利,就会狠狠扑上来,撕下我一块肉来。
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。
只清楚,重活这一世,我不能再自私地将谢归舟捆在身边了。
我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对楼心月说:“你不用害怕,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。我只是来接你们回谢家。”
楼心月猛地一惊,不敢置信地确认:“我们?”
“对。”我点头,“你是他的爱人,若是把你留下,他肯定也不愿意跟我们走。”
“去收拾东西吧,和谢归舟一起回谢家。”
我的声音平静无波,“伯父伯母也知道你,他们不反对你和谢归舟的事。”
楼心月被巨大的惊喜砸中,拉住谢归舟的手,冲他笑得格外开心,转身就忙着收拾东西去了。
谢归舟这才确定我对楼心月没恶意,他抿了抿嘴,态度缓和了些:“抱歉,刚才还以为你要伤害心月。”
他的情绪好坏,全跟着楼心月走。
没人记得,从前楼心月纠缠不休时,他会烦躁地扎进我怀里,故意摆出委屈模样,催我扮成“正宫”向外宣告主权。
“栀栀要跟她们说,我只属于你一个人,语气要狠一点。”
他还会挤眉弄眼做凶相让我模仿。
最后我们总是笑作一团,滚在沙发上闹个不停。
可惜啊。
谢归舟,再也不属于我了。
我扯了扯嘴角,带着两人回了谢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