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月师傅送我《青云剑法》后消失无踪。我下山救人,却因剑法暴露被诬陷勾结魔族。公审台上,天魔宗主铁盒亲自废我修为,嘲讽我为“剑人”。奄奄一息的我被投入水牢,却不知那本剑谱正在我怀中发烫。这剑法,废人才能练成。
阿羡是玄幻小说《魔躯之剑:从剑人开始》中的主要角色,这部作品均围绕女主男主阿羡的深情与情感纠葛展开,属于玄幻类题材。
冰冷。
深入骨髓的冰冷,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钢针,无孔不入地钻进阿羡的皮肉、骨骼,乃至意识深处。污浊发绿的潭水淹没到他的胸口,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腐臭和铁锈味,刺激着鼻腔和喉咙,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刮擦。伤口被脏水浸泡,传来阵阵灼痛和麻木,提醒着他身体正在缓慢地腐烂。
丹田处,那片被铁盒亲手摧毁的废墟,空荡荡的,只剩下一种永恒的、令人窒息的虚无感。每一次心跳,都牵扯着那片死寂的区域,带来一阵阵抽搐般的余痛,那是力量被连根拔起后留下的巨大空洞,是生命根基被彻底斩断的证明。
黑暗。绝对的黑暗,只有远处某个石穴里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、压抑到极致的呻吟,如同垂死蠕虫的哀鸣,更添几分绝望的死寂。铁栅栏冰冷滑腻,长满了湿冷的苔藓,紧贴着他裸露的皮肤。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,只剩下无休止的寒冷、污秽和缓慢侵蚀生命的窒息感。
阿羡的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,每一次试图睁开,都耗费着他仅存无几的力气。意识如同风中残烛,在彻底熄灭的边缘挣扎摇曳。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下沉,沉入这潭污秽的、永恒的黑暗深渊。身体的热量在飞速流失,四肢百骸像是灌满了沉重的铅水,连动一下手指都成了奢望。
死亡,近在咫尺。
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消散、沉入永恒的冰冷与黑暗之际——
烫!
一股极其突兀、极其清晰的灼烫感,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星,猛地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寒冷、麻木和濒死的绝望,狠狠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!
源头,是心口!
是那本紧贴着皮肉、被旧布包裹的《青云剑法》!
它不再仅仅是传递一丝微弱的暖意,而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紧紧贴着他的胸膛!那股灼热感并不算强烈到难以忍受,却异常地执着、顽强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固执地灼烧着他的皮肤,穿透单薄的衣衫和冰冷的污水,直抵心尖!
阿羡涣散的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这烫……不对劲!
它不仅仅是从外部传来的热量。更诡异的是,这股灼烫感,竟隐隐与他丹田那片冰冷死寂的废墟,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、极其玄妙的共鸣!
仿佛……那本滚烫的书册,正试图点燃那片死寂的虚空?又或者说,那死寂的虚空,正因为这灼烫的刺激,正从最深沉的死亡中,艰难地、极其缓慢地……苏醒过来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?
这感觉荒谬绝伦!丹田被废,修为尽失,气海枯竭,这是修仙界铁律!一个废人,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,何来共鸣?
可那感觉是如此清晰,如此固执,像黑暗中唯一的灯塔,死死地拽住了他即将沉沦的意识!
“嗬……”阿羡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、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嘶哑声响。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拼命地、一点点地低下头。污浊的水面晃动,倒映着他苍白如鬼、沾满污秽的脸。视线艰难地聚焦在自己胸前被污水浸透的衣襟上。
隔着湿透的粗布衣衫,那本薄薄的册子轮廓清晰可辨。而那股灼烫,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散发出来,穿透湿冷的布料,灼烧着他的皮肤。
一个疯狂到极点、却又带着一丝地狱深处燃起的、微弱星火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沌的意识:
日月师傅……那语焉不详的笑容……那本看似普通甚至笨拙的剑谱……铁盒废他修为时那冰冷的话语……还有此刻,这诡异的灼烫与死寂丹田的共鸣……
难道……难道这《青云剑法》……
它根本就不是给有修为的人练的?!
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,带着撕裂认知的震撼,轰然炸响在他濒临崩溃的脑海:
这剑法,废人才能练成!
这念头一起,如同在死水中投下了一块巨石!心口那本《青云剑法》的灼烫感骤然加剧!仿佛某种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禁制被这个疯狂的念头触动、激活!
嗡——!
一声极其细微、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奇异嗡鸣!
阿羡眼前猛地一花!并非幻觉!那本被他揣在怀里的《青云剑法》,竟然隔着湿透的粗布衣襟,隐隐透出一层极其微弱、极其黯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青光!那光芒淡薄如烟,在污浊的水牢黑暗中一闪即逝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但就在那青光闪现的瞬间,阿羡的脑海中,如同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!无数破碎的、扭曲的、闪烁着冰冷青芒的古老文字和线条,如同决堤的洪水,蛮横无比地冲了进来!它们不再是纸页上那些僵硬的小人图,而是化作了一种更直接、更本源、更……残酷的东西!
那是……剑意!
一股极其古老、极其纯粹、也极其霸道的剑意!
它冰冷、锋锐、带着一种斩断一切、破灭一切、甚至……无视一切规则的蛮横意志!这股剑意并非传授剑招,而是直接在他残破的意识里,烙印下了一个最核心、最本源的意念——
破!
破开枷锁!破开束缚!破开丹田的樊笼!破开这污秽的牢笼!破开这天地间一切阻碍它的存在!
这剑意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,瞬间刺穿了阿羡脆弱不堪的识海!剧痛!难以想象的剧痛!比铁盒废他修为时的肉体痛苦更加深邃,直抵灵魂!仿佛整个意识都要被这股霸道的剑意撕裂、绞碎!
“呃啊——!”阿羡喉咙里爆发出无声的嘶吼,身体在水牢中剧烈地抽搐起来,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,浑浊的污水剧烈地晃荡。他双眼翻白,口鼻中涌出带着血丝的涎水,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,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。
这股剑意太霸道了!太凶戾了!它根本就不是为了引导修炼,更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凶兵,要强行在他这具残破的躯壳里开辟出一条前所未有的、充满毁灭气息的道路!
就在阿羡感觉自己灵魂都要被这股“破”之剑意彻底碾碎、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永恒的冰冷与黑暗时——
那股源自心口、来自《青云剑法》本身的灼烫感,猛地再次爆发!如同一股滚烫的岩浆,瞬间流遍了他濒临冻僵的四肢百骸!
这灼烫感,并非能量,更像是一种……引子!一种催化剂!
它疯狂地刺激着阿羡残破的身体,刺激着他求生的本能!同时,也像一层坚韧的保护膜,死死地护住了他意识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清明,对抗着那“破”之剑意带来的毁灭性冲击!
冰冷死寂的丹田废墟,在这两股截然相反却又诡异共存的刺激下——灼烫的引子与霸道的“破”之剑意——竟然真的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、极其微弱、如同风中烛火般的……悸动!
不是真气!不是灵力!
而是一种……更原始、更本质、如同混沌初开时,最纯粹、最狂暴、最难以驾驭的力量雏形!
它诞生于毁灭的废墟之上,带着无尽的冰冷和灼烫交织的剧痛,带着那“破”之剑意的蛮横烙印!
这股力量雏形刚一诞生,立刻引动了外界!
哗啦!
阿羡身体周围那冰冷刺骨、污秽发绿的潭水,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!一丝丝、一缕缕几乎肉眼无法察觉的、精纯到极致的阴寒水汽,无视了他早已破碎的丹田壁垒,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,疯狂地、无孔不入地钻进了他的身体!
不是通过经脉!而是直接穿透皮肤、肌肉、骨骼,粗暴地、毫无阻碍地涌向那片刚刚诞生了力量雏形的丹田废墟!
“嘶——!”
阿羡猛地倒抽一口冷气,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!这阴寒水汽入体,带来的不是清凉,而是比水牢本身寒冷百倍、千倍的酷刑!
它们像亿万根淬了剧毒的冰锥,疯狂地刺入他的血肉!刮擦着他的骨头!冻结着他的骨髓!所过之处,血液仿佛瞬间凝固,肌肉纤维寸寸断裂又瞬间被冻结!剧痛!难以言喻的剧痛!比铁盒废功时的痛苦更加酷烈,更加深入骨髓!
更可怕的是,这股精纯的阴寒之力,目标明确,直扑丹田废墟中那刚刚诞生的、微弱的力量雏形!它们并非滋养,而是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同化与冻结!要将那刚刚燃起的、微弱的、带着“破”之剑意的火种,彻底扑灭、冻结成万古玄冰!
丹田废墟中,那微弱的力量雏形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,疯狂摇曳,瞬间被汹涌而来的阴寒水汽包裹、冲击、撕扯!
阿羡的身体在水牢中剧烈地颤抖、痉挛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嘴角溢出带着冰碴的血沫。他的意识在剧痛与寒冷中反复沉浮,每一次沉沦都仿佛要堕入永恒的冰狱。
但就在这时,那心口灼烫的引子,以及脑海中那霸道绝伦的“破”之剑意,同时爆发!
灼烫感如同爆发的火山,疯狂驱散着入侵的酷寒!而那“破”之剑意,更是蛮横无比地在识海中震荡,发出无声的咆哮:
破!破开这寒冰!破开这枷锁!破开这天地加诸于身的桎梏!以身为炉!以寒为薪!炼!
在这双重刺激下,丹田废墟中那微弱的、几乎要被冻结扑灭的力量雏形,骤然亮起一丝极其黯淡、却异常锋锐的青芒!它不再被动承受,反而如同一个贪婪而暴戾的初生凶兽,猛地张开无形的“口”,对着那涌入的、精纯的阴寒水汽,狠狠一吸!
不是吸收!是吞噬!是掠夺!
以那“破”之剑意为骨,以灼烫引子为火,以阿羡濒临崩溃的残躯为炉!
轰!
阿羡感觉自己的身体内部,仿佛引爆了一颗微型的冰雷!极致的酷寒与撕裂的剧痛在丹田废墟中轰然碰撞、爆炸!那股微弱的力量雏形在爆炸中非但没有熄灭,反而像是被这狂暴的冲突强行淬炼、压缩、凝聚!
一丝!仅仅只有头发丝万分之一粗细、却凝练到近乎实质、带着刺骨冰寒与灼烫锋锐气息的诡异“气流”,在丹田废墟的爆炸中心,艰难地、顽强地……诞生了!
它不属于灵力,不属于真气,更不属于魔气!它冰冷刺骨,却又带着焚烧万物的锋锐!它诞生于毁灭,却蕴含着最原始、最霸道的“破”之意志!
“呃……噗!”
阿羡猛地喷出一口鲜血。这口血不再是温热的,而是带着刺骨的寒意,喷在水面上,瞬间凝结出一小片暗红色的冰渣。
身体仿佛被彻底掏空,又像是被重新塞满了冰冷的碎玻璃,剧痛和寒冷交织,几乎让他昏死过去。但就在这濒死的边缘,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“存在感”,从那片丹田废墟中传递出来!
不再是虚无!不再是死寂!
虽然冰冷、虽然剧痛、虽然那丝气流微弱得随时可能消散……但那里,确确实实,有东西了!
是力量!一种诞生于毁灭、汲取寒冰、烙印着“破”之剑意的……诡异力量!
阿羡布满血丝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,望向污浊水面上自己苍白扭曲的倒影。嘴角,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。
那不是笑。是比哭更狰狞、更疯狂的表情。
他缓缓地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被污水浸泡得发白肿胀、布满冻疮和伤痕的右手。五指张开,对着前方污浊的、墨绿色的水面。
脑海中,那霸道绝伦的“破”之剑意再次震荡。
丹田废墟中,那丝冰冷刺骨、却又带着灼烫锋锐气息的诡异气流,被这剑意引动,如同一条被惊醒的毒蛇,猛地沿着一条从未存在过的、被“破”之剑意强行撕裂开的、遍布全身裂痕的“通道”,疯狂地涌向他并拢的食指与中指!
没有光芒!没有声响!
只有一股微弱到极点、却凝练纯粹到令人心悸的、带着无尽破灭意味的锋锐气息,骤然凝聚于他指尖!
阿羡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取代。他用尽残存的意志,对着前方污浊的水面,极其缓慢、极其艰难地……刺了出去!
指尖划破粘稠的空气,带着一种笨拙、生涩,却又决绝无比的姿态!
嗤!
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。
指尖前方,墨绿色的、粘稠的污浊水面,无声无息地,被洞穿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孔洞!那孔洞的边缘,光滑如镜,没有一丝涟漪荡开,仿佛那一片区域的水,被某种极致锋锐的力量瞬间“抹去”!
孔洞只存在了不到一息,便被周围涌来的污水迅速填补、淹没。
水面依旧污浊,死寂。
阿羡的手指无力地垂下,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,软软地瘫靠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,只剩下胸口剧烈地起伏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冰寒气息。指尖残留着一种撕裂般的剧痛,仿佛刚才那一刺,耗尽了他刚刚凝聚的那一丝诡异气流,也几乎扯碎了他的指骨。
但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眸子,却在黑暗中,亮得骇人!
那不再是绝望的死灰,而是燃烧着疯狂、痛苦和……一丝地狱归来的、冰冷的、名为“破”的火焰!
他缓缓低下头,将下巴浸入冰冷刺骨的污水中,贪婪地汲取着其中蕴含的、能带来撕裂般剧痛和力量的阴寒之气。每一次呼吸,都如同吞咽冰刀。
他需要更多。更多寒气,更多痛苦,更多……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力量。
水牢深处,某个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石穴中,一双浑浊的眼睛,在阿羡指尖刺穿水面的瞬间,猛地睁开了!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,如同看到了深渊中最恐怖的景象。
“那……那是……”一个干涩嘶哑、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,压抑到了极致,在绝对的死寂中微不可闻地响起,“……剑……狱……之力?!”
声音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,瞬间被污水的流动声彻底吞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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